炎靓夏梦(2/3)

清贵的少年从未被这样暴地对待过，他生活在一个得、克己的家中，这样烈袭来的愤怒是全然未知的事；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里。于是他哭了来，泪从他杏仁似的睛里溢，无力地坠落在翠绿的纱衣上。可是，诸葛家的孩到了这时候，仍未展示一丝怨恨或背离，他用被对方扇红的手，重新扣在那刚刚拒绝过他的手腕上。“父亲说过，如果人的心中只有报复和嫉妒，最后会变得面目全非……”他因为伤心而无法保持齿的利，但少年的真诚却足以打动所有人。他原本便是一个红齿白的小郎君，如今哭泣之后更惹人垂怜。司炎也后悔起刚刚的冒失，他的面目柔和来，小心翼翼地拿手帕为他去泪。

于是少年们便和解了，他们还没有到纠结仇恨的年纪，还有一颗宽阔到会谅解的心。司炎请朋友一手他的埙艺，虽然诸葛家的小少爷还青涩着，但他继承了祖先的天赋，在那棵足以俯瞰整个司宅的大树上小试刀；在他奏时，似乎虫鸟都屏息起来，它们也在倾听这幼稚的凄哀。他的技艺抚平了伙伴燥的心，虽说这平静一瞬即逝，可里面却蕴着永恒的灿烂。即便过了很多年，他们由无可抗拒的命运拆分在大江两岸时，每每听见这属于大地的、也许也是最为古老的乐被人响时，仍能回忆起那个遥远的夏天。

“他，”朋友顿了一，一似曾相识的怨恨浮到面上，“他如今只想着桃符——我就奇怪了，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孩到底能有多么聪慧？”待他说话后才想清里面的不堪，随即借着远方闹的市景转移话题。但是诸葛靓却不能当作没有听见，他已经被那里面的恨意和嫉妒给吓住了，只是，被君之义所教导的少年向来不缺乏同与仁，在他的脑想清楚自己的行事之前，诸葛靓已经住了朋友的手腕。他也叫司炎吓了一，因为少年清秀的面上浮些因恐惧和担忧组成的红。

“靓靓，刚才不该凶你的，你是真心为我好。”他捧起比他小一岁的孩的脸，以凝视的姿态承诺，“我发誓，将来必不负你。”

这时候他的同伴忽然显示史无前例的凶恶来：他将诸葛靓的手狠狠打开，而后咬牙切齿地朝他一向温柔对待的人吼：“所以，你也来教训我？”

“可惜，故人已往安去。”

实际上，靓靓也盼望着与他相见。自正始九年诸葛诞还朝以来，因父亲愿意亲自教导，他和永安里这些朋友相聚的时间便不如孩童时期多了；听刘弘在书信中抱怨，他离开后，司炎越发嚣张得令人痛。但如今二人借宴饮之余同坐一枝，诸葛靓却觉得什么都不曾改变。

他僵地行礼之后，就像他第一次看见这男人般坐到父亲的边去，渴望他俊又刚毅的大人给予他荫庇的羽翼。诸葛诞像是看了他的担忧，便伸手来他还未全梳起来的发。“卫将军的气势果然不同凡响，竟让平日里调得不行的小，变得如此乖顺。”

无奈之，少年摇摇表示自己也在雾中。“话说回来，你父亲好不容易还雒，你怎么有空来找我玩？”

“所以你便将夸过他的郑先生的胡都剪了吗？还把安东将军送给你弟弟的木偶的脸画得稀烂？”刘弘说的那些事，线索逐渐清晰起来，诸葛靓着急地拉着自己看上去忽然变得愤怒的伙伴。“不行呀，阿炎，你不能这么！”

他实在想不这背后有什么玄机，乐理与焚香，和衣一般普通。但见到友人充满好奇的神，诸葛靓勉憋来一个答案：“古之八音，周人的八德。修习乐便可补正自我的品……”对方果真是越加怀疑，昭武将军之面薄，也编不去了，索告诉对方自己听途说的一些歪理，“在我的家乡都，传说逝去的人可随乐声返魂；父亲当年不幸落，弥留之际，也听到了古琴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