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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也立马将手机挪远,有些头痛地皱了皱眉心,等陆昭的火气降下来一点点,他才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
陆昭怒完,声音又平稳下来,她说话的嗓音很特别,有点沙,像掺着细石子,不动不怒的时候有种成熟的韵味。她向来很能调节情绪,夏也也都习惯了,一旦有什么超出控制的麻烦事发生,她会发很大一通火,这时候最好乖乖听着什么都不要说,发完火她自然能立即恢复正常,然后重新恢复状态开始工作。
陆昭道:“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本来放你一个人回国我就放心不下,现在又给我闹出这样的乌龙。你知不知道这次公关要花多少时间?你也注意一些好不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呢。”
“我已经看到了许多准备黑你的文章,虽然以你的家世确实不会和包养之类的丑闻沾边,但说不定会从性向诋毁你。你自己也小心点,不要再被人挖出和宋致言有关的事,尤其是婚事。”
夏也漫不经心地道:“他们黑就让他们黑吧,我还看他们脸色活不成?”
陆昭低声道:“你无所谓那是你的事,但保护你是我的工作。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该想想那些喜欢你的粉丝的心情吧?”
她说这句话只是套话,连粉丝自己心里都心知肚明,夏也压根儿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但谁知夏也那边真的停顿了一下,难得有些犹疑,竟像是放心上考虑了。
陆昭有些惊奇,但也没想太多,毕竟能让这万事随心的主安分下来就不容易了:“最近你的微博号我让米儿接手,这些事就不用你Cao心了。”
夏也“嗯”了一声。
陆昭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夏也并没有什么可Cao心的。他说:“喜欢在我面前蹦跶的黑子不就那么几个特别显眼的吗,能封的就封,封不了的就打压。不要让他们把时……把宋致言牵扯进来。\t其他的,唔,那就无所谓了。”
陆昭忙的焦头烂额,敏锐度也不曾减退,她听出夏也话里的意思“除了黑宋致言的,其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禁疑窦丛生:“难道你愿意和宋致言绑在一起?我还没有问你,你和宋家少爷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怎么会和他见面?”
夏也轻飘飘地说:“我正在追他。”他语气淡然,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放了怎样一个平地惊雷。
果然陆昭那边兵乓响了一阵,像是金属物掉在了地上,接着传来米儿慌乱的道歉声。陆昭没空说她,顿了许久,再开口时的声音明显沉了一度:“行了,玩闹也该有个限度,夏也。我知道逼你忘记时文洲的确强人所难,但你倒也不必这么作践自己来挑战我。”
夏也轻轻叩着桌面,眼睛里殊无笑意:“陆昭,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夏也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直白地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陆昭微沙的嗓音响起:“你认真的?为什么?”
“这个重要吗?你只要知道我是认真的就够了。”他想到什么,眉梢都染上愉悦:“那个热搜,我看着还挺顺眼。不必急着撤掉。”
如果时文洲看见,他多多少少会开一点撬的吧?
陆昭总算反应了过来,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兔崽子,这场乌龙是你故意漏出来的吧?”
夏也没说话,陆昭也能想象出他的神态,她笑骂了一句,也只好认命:“好吧。既然是你的意愿,那就这样吧。臭小子,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啊。你不怕黑子拿你的性向说事?”
“我本来就喜欢男人,别人爱说就让他说吧。我是什么时候在乎过?”他嗤笑一声,语气冷漠又傲然:“跳梁小丑,就在这点伎俩,也配在我面前蹦跶?”
那倒也是,如果夏也畏手畏脚,那他根本走不到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养成这种性格的。不过既然如此,她便也不再上心这事。
斟酌了一下,陆昭还是问了出来:“那你,算是放下时文洲了吗?”
电话那边蓦地沉默了,陆昭心一慌,恨不得刚才没有问出那个问题,夏也能够走出来已是万幸,再提这个就显得不合时宜,像是扒开伤口撒盐。但木已成舟,她只能屏息等着。
所幸夏也并没有异样,相反,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解:“我为什么要放下时文洲?”
陆昭哑然,什么,他不是爱上其他人了吗?为什么是这种语气?她:“你现在不是和宋致言在一起了吗?”
夏也:“哦,没在一起,都说了我在追。我们退婚了。”
“……”陆昭太阳xue突突地跳:“好吧,但重点是这个吗?我的意思是你爱上宋致言,那时文洲呢?”
夏也:“这有什么关系吗?”
陆昭:“……”她现在开始怀疑夏也得的是Jing神病而不是抑郁症,她必须问问吴枢那个狗头医生究竟有没有好好在治疗。
夏也自己也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法解释给她听,也懒得解释,就敷衍地道:“好了,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想太多。”
陆昭挑起眉,指间闲闲地转起笔:“居然对我这个态度,行了,我也不想管你的事,你别给我惹事就好。我过两天会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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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时文洲去上班,就收获了同事们一波古怪而热切的目光。他不明所以,正好余莉犹犹豫豫地凑了过来,小心翼翼但是又跃跃欲试地问:“经理,你,你真和也也是一对啊?”
时文洲愣了一下,不明就里地问:“什么,你怎么会……”
他话还没说完,一张图就怼到了他眼前,余莉拿着手机点开一个微博,悄悄地挡住博主的名字,然后指着那张照片说:“您看,昨天有人发了张图,现在你们都有cp楼了。”
时文洲看过去,怔了怔。照片上是他和夏也,可能经过特殊的滤镜和修图处理,画面看上去朦胧而美好,两人胶着的目光就显得分外……暧昧。他心脏某个地方轻轻一动,突然有点发麻,像什么东西挠了他一下,又或是有什么破土而出。他忍不住蜷了一下手指,不太自在地说:“这不是昨天吗?难道不是你们照的照片?是谁发上去了?”
眼见宋阎王的眼风愈来愈凉,余莉讪笑一声,抖抖索索地转移话题:“照片不是关键,关键是昨天,也也给这条评论点赞了!”
她说着指向那条评论,同时觑着眼观察时文洲的反应。
时文洲皱着眉去看那条评论,才发现那是一张夏也微博的截屏,在“他昨天20:20赞过的微博”的提示下,明晃晃写的是:其实我觉得他两站在一起挺配的,没人觉得吗?
余莉得意地道:“他点赞完没过过多久又取消了,还好我机智,截了屏!”
然后她又翻出一张截图。是昨天的热搜第一#夏也恋情#。
时文洲没想到一张什么也说明不了的照片怎么会引发这么大的浪chao,难道这些00后的孩子没事就在家里脑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果然还是太闲了吧?
他也没想到夏也和他们一块儿玩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夏也还点了个赞,是手滑了吧?不然为什么取消?
时文洲有点无奈,他板起脸训斥:“你们这些小姑娘,没事不要传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好好工作不好吗?”
“嘻。”余莉被教训,但是一点也不害怕了,她突然觉得宋阎王说话的样子有点像那种好欺负的老实大哥哥。她收了手机,嬉皮笑脸地抬手做了个敬礼的动作:“yes,sir。”
她做回自己的位置,又探头道:“哦,对了经理,以前误会你和李秘是一对儿了,还开你两玩笑。我道歉。”
时文洲没理她,回了自己办公室。
余莉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夏琳佩服地看着她:“你简直是在老虎屁股上点火!”
余莉凑过去,贼兮兮地说:“嘻嘻,其实我刚才看到经理的耳朵红了!”说着,她一拍胸脯,壮志凌云:“这对cp我磕了,他俩要是没问题就是我有问题。改天我去建个叶枝超话,以后我就是叶枝cp前线磕糖第一人啊,将来要受万千后辈膜拜的。”
夏琳惊讶了:“你居然站经理是受?难道也也不是美人受吗?”
余莉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神秘兮兮地说:“啧,听我的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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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文洲工作起来一般都是很专注的,他还有很多事情不太熟悉,需要时间磨合。但今天他的脑子里总是冒出些冗杂的念头,他一会儿想起那张照片里夏也的眼神,一会儿又想起那条评论,脑子里几乎快乱成一锅粥。
最后实在工作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太阳xue。
他和夏也相遇的时候,他十八岁,夏也八岁。夏也遇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他们相处的顺水自然,互相陪伴了整整七年,或许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刻在生命里无法磨灭的痕迹了。
时文洲无法定义夏也与他而言算做什么,他们是没有血缘的亲人,是忘年的知交,是彼此尊重的师生。每一个都正确,但又都好像差了点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定义,就好像两块铁风吹日晒后长在了一起,界限和原则都不再清晰。
他从来没有想过夏也会变成他别的什么人,以前他还是“女孩”的时候没想过,现在就更不会想了。
但他知道,夏也对他来说总是特别的。甚至比时文雪还要特别,但他习以为常,从不去想究竟哪里特别。
现下,他却隐隐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但他不愿意多想,只是觉得头突然很痛,连带着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焦躁,脑子里的东西都搅成一团。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时文洲被突然响起的铃声炸的头皮一麻,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是周渊。
一接通电话就是他欢快的呼喊:“老宋,你在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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