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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文洲笑的有那么些满足,声音略轻,但满含褒奖之意:“这些都很好啊,没想到你能做的这么好。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去拉大提琴的。”现在想起来,就算是像物品一样被摆出去表演、供人观赏,那象征着束缚和屈辱一样的大提琴多多少少也渗进了他的生命里,丝丝缕缕地和他缠在一起,最后也分不清究竟是喜爱还是习惯了。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曾亲自去看过夏也演出,还算是有评价资格:“我去看过你拉大提琴,唔,就是在柏林那次。”他摸了摸眉梢,笑了一下:“我也是那天才知道,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真的是很惊讶,那些女孩男孩一边哭一边笑,泪水和鼻涕将Jing致的妆花了一脸,却还在不管不顾地嘶声喊叫。时文洲自然没有和他们一起喊,但其实他真的非常高兴。

夏也放在手机上的手指轻轻抖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那次时文洲来了,每次的vip坐席的名单都会报给他。但他那是还不知道他是时文洲,没当回事,权当他不存在。现在想起来,他却突然有点慌张,忍不住开始回想那次他表现得怎么样,姿态还算得宜吗?

他把那天的记忆都倒出来紧张地反复咀嚼,然后一道光闪过他的脑海,让他头皮一麻——那天他对着两万观众当众表白了。虽然表白的很隐晦。

他悄悄看了时文洲一眼,他的神态自然,大抵是没有把那句话往他自己身上想。

他一时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失望,时文洲对于自己的事情,一向迟钝的很。但是这样也好,他怕时文洲看的太明白,就不给他机会了。

聊了没一会儿,蛋包饭就被端了上来,时文洲闻见了一股极香的味道,不由得食指大动。夏也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见他吃了第一口,连忙问:“味道怎么样?”

时文洲舀了一勺,抬起头笑了下:“很好吃,比以前那家还要好吃一些。”

夏也眉头一松:“那就好。”

其实时文洲已经不太记得以前那家蛋包饭是什么味道了,他只记那个时候等在店前看见烟火升起来的感觉,平静而温暖,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不知未来艰难险恶。但夏也的心思根本藏不住,他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顺水推舟地安一下他的心,免得他总是战战兢兢的。

两人开始无言地吃起来,一时只有升腾的雾气横在他们之间。

时文洲吃到一半,忽然问道:“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是真的挺想知道的。就算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连宋致言的父母都没有想太多。时文洲回控制好他“改变”的度,既叫人察觉到改变,又不会叫人生疑,大家只当他洗心革面。那夏也时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来的?

夏也突然遭此一问,怔了一下。银匙在盘子里敲出清脆的响声,他也是连蒙带猜,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如此笃定,让它能够毫不犹豫地确定了。那种莫名的直觉就像引渡灯,让他在空茫的大海上找到了方向。

究其所有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在心里把时文洲描摹太多遍了,那些细节就像痈疽长在了他心里,疼极了,也深刻极了,以至于认出时文洲与他而言,不过是自发检索的程序而已。

许多的话从他的心里涌到喉咙,最后又卡在了那里。他停顿了半晌,只是说:“我运气好,猜到的而已。我和哥哥一起待了七年,很多事情都有感觉。”

时文洲“唔”了一声,信了。但他没有去想,为什么非亲非故的两个人会出现“心电感应”的效果,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心电感应还没有模糊成一团斑驳的烟灰,反而如此敏锐。

“感觉”二字如此轻描淡写,直浓缩了七年思念。

夏也垂下眼睛。之前对时文洲还只是怀疑时,他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但当一切都真的挑明开,他反而又不敢了。他像一个潦倒了半辈子的穷鬼,突然把明珠握在手里,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妥帖安放在那里好。

但,好在是不必再空口思念,那颗明珠,他终归还是握在手里的。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把他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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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文洲回到家里时,宋之笑刚换好睡衣下来。这两天她不是在参加各种聚会,就是不知道野到那里去玩。她好像缠上了吴枢,吴枢又对她问心有愧,于是每次喊他出来提包他最后都还是会来,最后被折腾的半死不活地回去。

平心而论,时文洲绝对是感谢他的,因为没有他拎包的人就是时文洲自己了。这小姐要求又高,很容易让她不高兴,导致一系列的惨案。

宋之笑看见他,眯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得出结论:“喔,今天约会去了?喜气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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