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chun校园的我真好看(六)(1/1)

“对面的那个人就是言冰的妈妈吧?”柏言有些惴惴地问旁边的老师,“真是一位让人印象深刻的女性呢。”

“唉,是的。”站在柏言身边的陈老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拿的纸,又叹了一口气,“是的是的......”

柏言伸手鞠了一捧阳光,“今天的天气明明这么好,陈老师干嘛唉声叹气的?”

“让我们用掌声有请高二年级的同学们为我们带来他们Jing心准备的方阵表演——!”

柏言认真地拿起啦啦队成员之一的王美琪塞给他的彩球,在学生们的嘶吼声中一起欢呼,“啊啊啊啊好棒!”

“柏言老师。”陈老师扭头看向柏言。

“怎么?”

“你好吵。”

“......”柏言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皱眉抢走了陈老师手上的纸,“老陈,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柏老师,”陈老师看过来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慈祥,“我的学生要是像你的那么争气就好了。”

柏言迟疑地戳了戳系统先生,【...他说什么?】

“我的学生...争气?”

“F班学生冲冠一怒为柏言的消息已经流传开了。”陈老师拿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如果不是运动会,你们肯定能上校报头条。”

这件事要从月考说开去。

学校是不允许大家松懈Jing神的,运动会前的月考照样进行,柏言接手之后的F班依旧是年级垫底,柏言于是被校长找去谈话,对老师有些畏惧心情的他像个霜打的茄子飘了回去,F班学生看到一向元气满满的柏言老师写板书都有气无力,班里的八卦头子姚紫萱出动了解清楚之后全班人就炸了毛,示威游行似的组团找上了校长办公室。

“你们真是要翻天了。”柏言拿着试卷走进来的时候血压都上去了不少,“还保证书??你们怎么不让校长在上面按个血手印呢。”

“确实有想过......”换座位换到第一排的王美琪翘起脚。

“你......你是个高中生还是黑帮头子啊??”柏言把卷子往铁质的讲桌上一拍,“你,你给我站起来!”

王美琪一撩头发站了起来,校服改的短裙上缀着米色的蕾丝边,裙摆在风里胡乱画了个圈。

柏言在太阳xue揉了揉,“你,你给我坐下!”

小姑娘撇撇嘴,乖乖坐下去了。

“我们是看不惯校长训你。”

“因为我们。”

柏言笑了一下,“祖宗们,你们要是看不惯,就让数学及格的人多一点呗。”

他开玩笑的时候想到了班上唯一一个高分选手,下意识向后排角落看过去,倚在窗户上的少年有些享受地盯着窗户外招摇的绿色植物,感觉到柏言的注视于是转过头,微笑着看着他。柏言抿了抿嘴,又将视线转移到另一边角落坐着的小姑娘身上,孱弱的一株小草似的言冰捏着水笔低头涂涂画画,抬头的时候与柏言的视线对上了,不好意思地牵出一个唇色浅淡的笑容,又低头去认真涂抹去了。

“八卦之风就是你们这样的老师带起来的。”柏言白了陈老师一眼,把成绩单折起来,“你们班娃都要上场了就别盯着人家的成绩单看了。”

“其实......我也看过你们班成绩单了。”陈老师露出一个柏言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还能拿着彩球加油我也很佩服。”

柏言哼了一声,秋日里凉爽的空气轻烟似地从鼻腔钻出来,提起这种成绩的话题,倒是让陈老师心里泛起了一点朦胧羞涩的优越感,他于是心情好了些,将成绩单抻开,对折了一下给卖力又欢呼起来的柏言扇风。

“你们班太没创意了。”

柏言扒住看台上的栏杆,前头举着C班花花牌的女孩子高高地扎着个马尾辫,她的脊骨挺得很直,马尾辫在空中摇来摆去。说是花牌是因为本校的班级牌都做的十分浮夸,让柏言一度以为是自己班上王美琪家赞助的,班级牌周围缀着的一圈滚金花边和王美琪短裙边的滚边十分相似。

“他们现在是好好学习的年纪,哪有时间去弄那些花里胡哨的。”陈老师满意地看着自己班上的孩子挥舞着紫色封面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甚至想要满意地捋一捋并不存在的花白胡须。

柏言瞟了陈老师一眼,给C班的学生也挥了挥手上的彩球,“陈老师这句话说得真是巧妙,充分暴露了你的人格缺陷。”

陈老师笑着抿了一口茶,“我有什么人格缺陷都被你发现了?”

“你看看,你这一句话,既是在说你们班孩子勤奋苦读,是不是自夸的臭不要脸?又暗中指责其他班,又尤其指的是我们班的娃不务正业,捧高踩低,用心叵测。”

“哈哈哈哈,”陈老师笑着向他们班人挥了挥手,又转过头对着柏言,“我看柏老师教数学真是屈才,应该去教语文才对,哦不不不,当老师还是太委屈。”

柏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陈老师却只是盯着他看了看,直到柏言在陈老师看上去和蔼的眼神中浑身发毛才继续说了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我听懂了,你是觉得我去给人当狗腿最合适是么?”

陈老师春风拂过杨柳面,“你开心就好。”

言冰扯了扯棉布连衣裙半长的荷叶袖,纤瘦的胳膊打着颤,被风一吹,寒毛都要立起来。柏言从看台上往下看,被簇在F班学生中间的小姑娘让她想到了在画室看到的......“陈老师你看看,我们班的孩子们不比你们班的有气势多了?”

“正中间的那个就是......跳楼的那个?”

“不用压低声音,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柏言的眼神随着自己班的孩子们移动到主席台前,捏栏杆的手却暗暗用了些力,他不知道这个想法是不是管用。

“有气势一点,想着把你手上的颜料甩到对面儿你妈的脸上去。”

“小姑娘!注意你的措辞。”

言冰深吸一口气,他们班已经在主席台前停下了,F班上的吴清树和陈雄把长长的一副卷轴左右抻着舒展开,画布上已经有了底稿,“不如画你最擅长的百花。”

“把颜料......甩到我妈妈的脸上去——!”

她抬起手,绛紫色的笔杆被攥在手心里,从空中高高地落下,红色的颜料被她的力度一带,留下一道残影。

“别逼我把你这些破画、这些垃圾全部丢出去!或者、或者一把火烧了也行!”

按在画布的笔上的软毛炸开在花瓣中间,给明黄色的花点上了一点血红的花蕊。

拢着黑白方块花色披风的沈璟从画布的另一头钻了出来,他的手指在言冰落笔的地方点了点,就捻出了一朵红蕊黄瓣的花来。

坐在主席台附近的是高一的新生,本来就满腔的热血和对高中生活的向往激动,看到运动会开幕式上还有魔术表演,吼声浪一样从背后把柏言推着,他笑眯眯地看着言冰一朵一朵地画,沈璟一枝一枝地捻,直到凑成一丛,沈璟微笑着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捏着胸前转过身给大家鞠了个躬,在一阵一阵欢呼尖叫的音浪里将帽子甩了出去,接着又解下了披风,那披风是不厚的一层布,上面黑白扑克牌的花样是全班花了两个晚自习的时间画出来的,披风扔出去,就只剩一条黑色的缎带留在沈璟手里,他满意地用带子把手上的花束在一起,像新娘的花捧一样。

“你们班倒是有创意。”陈老师看了柏言一眼,“运动会开幕式搞得跟婚礼现场一样。”

他说的是不知道谁开的头,哄闹着让站在大家面前的帅学长把花捧扔出去,震天的吼声里间或夹杂着女孩子“啊啊啊啊”和“我可以”的尖叫声。

沈璟先是直直地盯着主席台,然后偏头,和柏言看热闹的眼神对上了。

“学长笑起来的样子......比花好看太多了吧啊啊啊啊啊啊——!”

柏言觉得自己右耳朵要没了。

沈璟向柏言方向扔的花束并没有反物理学原理地飞进柏言手里,而是远远地坠在了他的脚下,散开了。

言冰按下的最后一笔是在画面上一只鸟儿的眼珠,她下笔的时候,笔杆将纸捅穿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柏言觉得喧闹的气氛凝滞了一秒才恢复如常,沈璟不急不慢地向主席台鞠了一躬,手指一扫,食指上就停了一只肥嘟嘟的褐色鸟雀。

——欢呼声于是更加汹涌了。

沈璟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整个F班踏步稀碎的方阵周围竟然就下起了花雨,红色粉色紫色的花瓣泼洒下来,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学生们于是一边胡乱唱歌一边摇晃起身子,“像不像七彩的海草?”柏言也跟着学生们抖了抖。

“的确像,你们是住在比奇堡里的吧?”

柏言的大笑声被淹没在周围的欢呼声里,“陈老师,没想到你还是个有童心的人。”

扑簌的花雨里,言冰扔向主席台的眼神却冷得像刀子。

坐在校长身边的言女士挑起了眉,嘴角轻轻抿出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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