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会咬人(1/1)

白念俞低沉着头,声音突然变得闷闷的,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嗯,然后呢?你是要告诉我什么?”

“我就是想跟你说,文雪莉年龄比你大那么多,说难看也太过,但也说不上什么大美女,顶多一有气质的阿姨型,你至于这么念念不忘吗?我觉得……”

正长篇大论劝他回头是岸的许晨看到对面一直低着头的白念俞肩膀正微微耸动。

这他妈怎么还哭了?许晨不知道怎么宽慰,正要手慢脚乱去推他肩膀。

却听见一声闷笑,再看那微微耸动的肩膀。

“……?”

白念俞抬起头,看到许晨懵逼的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Cao!哈哈哈哈哈,许晨,你太会了!”

笑完,白念俞喝了口水润喉咙,提意见:“能不能再麻烦你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温星谕?”

许晨觉得这人八成是傻了,骂了句神经病,又小心翼翼问:“告诉温星谕干嘛?你还放不下人家?要去撬墙角?”

“嗷。”,白念俞挑眉,笑意未散,“这得看墙角坚不坚固。”

许晨觉得自己兄弟是没救了。

不过,他怎么会突然回国?白念俞记得他在他做完手术就出国了,然后自己跑去其他城市上大学,也一直没有听到过温星谕的消息。

和许晨皮了一会儿,白念俞就接到白母的电话,让他再回来之前去趟菜市场,又列了一长摞的清单。

菜市场离这里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因为总会被嫌弃不会挑菜,买菜这种事他几乎没怎么干过,倒是许晨经常去。

“你要不会砍价不会挑,就跟着菜市场里的大妈,到时候大妈砍完价,你再对商贩说给我也来一斤。”

走之前许晨给他出的损招,但貌似还有道理。

买完菜回家,白母正在厨房捣腾,整个客厅漂浮着熟悉的中药味。

白念俞皱了皱眉,实在闻不得这个味道:“妈,你又弄鸡汤啦?”

说是鸡汤,里面总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中药,简直是黑暗料理。

“这汤对你身体好。”白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从他以前住院就开始喝的汤,最大的功效就是能恶心胃。

“就你嘴刁,就当白开水灌下去就好了,哪儿那么抗拒?”

“我爸跑哪儿去了?”

“柯基最近老不消化,一大早带去宠物医院了。”

柯基是捡回来的一条中华田园犬,白念俞一直想养只柯基犬,最后Yin差阳错捡了条流浪狗,干脆取名柯基。

白母将盛好的汤端了一碗过来,非得看着他喝完:“你不还有一星期放假了吗?这次要多久回学校?”

“回来取点学校要用些证件,后天回学校。”

“这么快阿?怎么不多待几天?”

当时高考,白母和白父没给他太大压力,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儿子身体健康一切都好说。但是报学校还是报本地的学校放心,最后还是填了其他城市的学校,虽然不舍,但志愿都填了。

“妈,你都说了还有一星期放假了,我再多待几天不是就待开学了?”

白母仔细看着儿子哪里瘦了,哪里又磕着了,越看表情越凝重:“怎么还瘦了?我之前还给你补胖了,没我照顾,才多久?就瘦了。所以我说让你和许晨留在本地念多好?我还能照顾你。”

白念俞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鸡汤,试图将汤搅凉了一口闷。

“在这里上学也不一样,您总不能跑来教大学吧?我被您初中教了三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初中运气好,进了白母带的班,几乎每次她的课都会让他起来背课文,他在底下有什么小动作都会被白母格外“照顾”,自家母亲的那双眼除了管她的其他学生之外,还能额外分出一只眼来盯着自己儿子。

汤不再烫手,白念俞闷了一口,却发现这味道和之前的汤不一样了,还挺好喝,白念俞怀疑是自己太久没喝这黑暗料理,于是又多喝了口,果真和以前那味儿不一样了。

“妈!这汤……”

白母就等他发现,格外骄傲的看着他:“是不是好喝了?”

“您改良的?”白念俞边喝边问。

白母接了空掉的碗,边起身去厨房边说:“没有,是我让你爸管顾老医生新要的方子。”

“哦,对了,明天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白念俞往嘴里叼了根牙签,含糊问:“去哪儿?”

“去看顾老医生,就给你写方子那医生,你小时候第一次动手术就他给你动的,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幸亏人顾老给你救回来了。”

“我怎么没印象?”

那时候太小了,只有五岁,恐怕连鼻子里插管子都记不得了。

“顾老医生常年定居国外,但是你小时候去他家过一次,估计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念俞是被shi漉漉的舌头舔醒的,一睁眼就看见柯基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

“脏死了,起来。”

白念俞擦了擦被舔的下巴,伸手使劲撸了把手感还算舒服的狗头。

洗漱完,白念俞从衣柜里挑了件以前的体桖套上,再加一条牛仔裤,看着清清爽爽,就坐沙发上等还在收拾的白父白母。

“去见长辈,你穿得这什么?看着就跟我班里那几个刺头一样,给我换了。”

实在想不通这身最常见的衣服怎么就碍眼了。

最后找了件黑色耐克外套套上,白念俞适合穿黑色,每次一穿黑色出门,准能有姑娘回头看过来,再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用同性的话来说:拽个屁阿。

虽然穿得周正了,但白母还是不放心他的那张嘴:“我告诉你阿,今天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说一些奇怪的话。”

以前走亲戚,对方家也有同他一样大的男孩儿,连两男孩儿都不熟,也不说话,不知是谁挑起身高的话题。

对方家长摸了摸自个儿子,说自己儿子有一米八。

一屋子人直夸小伙子挺高,又看向那边还要高的白念俞,好奇他有多高。

白念俞那时身高刚刚就是一米八,却“嗷”了声,头也不抬的玩儿手机:“我一米七五。”

白母:“……”

众人:“……”

事后不知道被白母骂了多久:“白念俞!你身高明明一米八,说什么一米七五呢?”

当时对方家长的脸色顿时拉下来,后面一顿饭整桌子人都尴尬着,就白念俞坦然的跟什么似的,还忒有孝心的给白母夹菜。

到最后饭也没心思吃了,拉着这祖宗就回家。

“妈,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我比他高,他们不是要面子吗,我干脆给个够呗。”

白母:“问题是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世上所有人尴尬白念俞都不会尴尬。

“先说好,顾老医生家里都是讲究人,你别说一些不着道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白念俞长腿一伸,跨进车里坐着。

等到了顾家,总算知道白母口里的讲究不是开玩笑的。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往里望过去,院子大的都可以再建一栋别墅了。

而且还颇有品味,至少对于学画画的白念俞来说是这样。

路边全是梧桐树,阳光洒下来,在这里遛狗应该还是挺不错的。

等有人开了门,进了客厅,里面的东西更讲究,估计茶几上随意摆放的花瓶都是古董的。

有保姆接过白父白母送来的东西,招呼他们在沙发上等会儿,顾医生应该是在楼上。

白念俞站着观摩墙上挂的一排画。大都都是水墨画,看水平,应该不同于那些花瓶古董,是这里的主人自己画的。

楼梯响起了缓慢的脚步,走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杵着木质的拐杖,走下楼梯的动作倒是挺稳健,背也挺的很直,颇有学者的风范。

“你就是阿鱼吧?”

阿鱼是白念俞的小名,除了亲近的人基本没有喊过。

“是。”

顾先秋点了点头,隔着眼镜仔细打量着他:“长得周正,是个好孩子。”

“阿鱼能长这么大,还得多亏了您,实在是谢谢您,原本早就想过来探望,但是听说您一直在国外,也一直没有机会过来。”

顾先秋摆了摆手,笑了笑:“哪里哪里,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白父忙摇头:“怎么说我们也该带阿鱼来看一下您的。”

“现在还喜欢篮球吗?”

白念俞点头:“喜欢。”

顾先秋带过的病人无数,白念俞也并不是年龄最小的,只是还能记住当时那个躺病床上不哭不闹的小孩。

动心脏手术有的大人都害怕,他却只捏着手心,问他:“手术完是不是就可以打篮球了?”

顾先秋戴着手套,不能摸小孩儿的头安抚,只说:“可能还不行。得等你长高了才能知道。”

白念俞对这里是有一点印象的,他以为所有人都会安慰他说:会的。只要你的病能好起来。

他当时不仅仅是个病人,也是个还没长高的孩子。

“叫我爷爷吧。”

顾先秋又说:“都长这么高了。”

白念俞说:“嗯,托顾爷爷当初吉言,喝了不知道几吨牛nai才长到这么高。”

等到寒暄一阵,白念俞无聊的走出客厅,想去看一看可以再建一栋别墅的院子。

院子里还栓着一只柯基犬,不是他家里冒牌的中华田园犬,而且真的柯基。

脑袋搁在小短腿上,正晒着太阳,不知道怎么回事,呼吸有些急促,白念俞走过去观察这只柯基的状况。

还没等手弄过去,身后有人出声提醒:

“别碰,会咬人。”

白念俞手赶紧收了回来,边转头下意识问:“为什……么?”

卧槽!

最后一个字差点儿给惊到咽肚子里。

那人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居家服,高高的个子,一手端着一碗狗粮,一手揣在兜里,正从这边走过来,在白念俞心里还在“卧槽”的时候走过来,半蹲下将狗粮放下:“它快生崽了,容易狂躁。”

“嗷……那很难受吧。”

“嗯。”

白念俞一点都不想和他蹲在这里讨论生崽痛不痛苦的问题。

只是腿感觉定住了似的,神经质的感觉现在起身有点儿或许有点儿太刻意,搞的他很怂似的。

不起身又……他们的距离近到可怕,若有若无的感觉到对方的膝盖擦到了自己的,关键这个味道——

谁他妈在家还喷香水?

一股类似花香的味道甜腻在空气里,白念俞几乎是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白念俞走神,没注意到吞口水的声音在此刻很明显。

身侧传来一声短促的笑,白念俞咬牙切齿:“笑什么?”

“它情绪不好。”

白念俞眉挑的老高,不耐烦的说:“嗷。所以?”

“所以不能和它抢吃的。”温星谕转过头来,眼里是泛滥的笑,“真的会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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