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1)

“嗯。”华程的眼睛shi气氤氲的,眼角蜿蜒着几条血丝。

“难受么?”童思惟小声问,掏出一盒酸nai:“诺,草莓的我喝了,只剩一杯蓝莓的。”

吐空了胃,确实饿了。

“童思惟。”华程看着他垂垂的眼睛,那里面装满关切,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丝委屈:“我想吃鸡翅。”

“好。等我一下。”他把袋子一把塞到华程胸前,小跑着进了超市。

华程忽然感觉到心脏猛地收缩,呆了半天才恢复跳动,还没什么规律的样子。不怎么寂静的冬夜里,像越冬的鸟儿往湖中投下一颗石子,涟漪从湖中心一圈一圈的散开。

“有件事请教您。”童思惟殷勤地把盘子推给他,手里捏着一只翅中,唇齿灵活地抽了骨吐到垃圾袋里,复而大快朵颐一**了一整个翅中进嘴里。

他烤鸡翅的间隙华程眯了一会儿,睡眼惺忪地坐在桌前看着他有些聚不起Jing神:“什么?”

“最近区里的幼儿园都在搞开放日,请家长来参观,说白了就是招生展销会,吸引生源的。我们幼儿园想搞个‘小小牙医’的活动,让家长和小朋友从小重视口腔卫生。”

童思惟任教的枫叶幼儿在私立中勉强算个二流,表面上与那些一流Jing英私立差距不大,依人家的葫芦画了个瓢,可装水不过半。人家是实打实的Jing英教育,他们只在课程安排上一致,硬件勉强过关,师资差了人家好几个档次。论其根本就是规模不够大资金不够雄厚,没法面面俱到。

比起真正的Jing英阶层Jing打细算深谋远虑,这些中产阶层的家长表面大方实际锱铢必较,既想马儿跑又不大方给马吃草,所以这些二三流的私立幼儿园发展的步履维艰。真正重视学前教育的都去了昂贵到离谱的真贵族幼儿园,而那些脚踏实地的老百姓更愿意孩子进传统的公立幼儿园。夹缝中他们不得不想尽办法让自己具有竞争力。

“那个。。。”童思惟拿叉子扎起飘香四溢的鸡翅谄媚的递到华程嘴边:“可能需要专业牙医坐镇。。。我想着,反正也当做是给你们医院做宣传了对吧。。。”说完他心虚地低了头。

华程心里发笑,他们的齿科基本客户群是中高层收入人群,口碑是口口相传出去,回头率极高,哪里需要这种宣传。但他表面做出一副认真权衡的样子张嘴咬了一口,鲜嫩多汁,还有一股柚子香,毕竟吃人嘴短:“时间和具体安排呢?”

“还没最后下通知,大概要过完农历年再开学的时候!”童思惟一听有戏,眉眼都更松弛了,华程总觉得他那张脸长得诡异,正面看眸光清澈诚恳天真,一侧过脸却立时秋水含愁,带上眼角那褐色一点百转千回平添一丝妖媚,简直判若两人。

“确认了时间安排之后我联系方佳佳可以吗,看哪个医生有空帮忙安排一下。那个秦医生看着就很温柔。”童思惟拉开椅子坐到他正对面,华程嫌弃地嫳了他那双憨憨的眼。

“怎么,你不是邀请我本人?”他抱着胳膊往椅背上一靠,昂起头拿鼻尖看人。

他不知道,在童思惟眼里这个表情像极了学前班里逞凶的小霸王,没有半分威慑力还可爱得要命。

“我是想着你不喜欢小孩儿,在幼儿园里呆两个小时简直是灾难。”童思惟心虚的把脸埋进杯子里。

“灾难?是我的灾难还是小朋友的灾难啊?”华程又跟着趴**子把脸放低到桌面上,硬是要正对他的眼睛。

“都是。。。”童思惟被逼得没办法只得与他四目相对。

“这不是还有童老师么。”看着童思惟一脸无奈,华程的餍足感上了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别走了,东西都还放在客房,我先去睡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童思惟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向后撞开发出巨响,他慌忙回身抓住。

华程也被他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这里离你幼儿园比较近吧。”

好像。。。是这样。。。

童思惟愣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硬要拒绝人家的好意反而矫情。

床垫的塑料包装被撕掉了,上次用过的床品和睡衣干净整齐地叠放在床脚,童思惟默默铺好床单拿着衣服走到浴室。华程选的盥洗用品都是统一的褐色包装,没有廉价品刺鼻的香气,加水拍一拍能打出细腻绵密的泡沫。床垫软硬适中,温和的支撑感避免了硬板硌人皮肤的痛楚,羽毛枕蓬松,羽绒被轻柔,这样一张堪比温柔乡的床睡进去融皮化骨,让人警惕全无的沉溺。

童思惟有点悔,这不是他该睡的地方。这也不是他该惦念的人。

华程还是第一次宿醉过后头不怎么疼,童思惟早早离开了,桌上留了早餐,白粥,灼菜心和昨晚没吃完的几只鸡翅,上面洒满了综合起司又送到烤箱里回笼了一次,闻起来有浓厚的nai香。

他慢吞吞吃光了所有食物,把碗盘塞到洗碗机里,披上衣服出了门。

车子停在昨天吃饭的地方没开回来,他久违地走到楼下的公交站等车。

车站旁就是超市,童思惟昨晚差不多就是从这个位置,毫不犹豫地跑着进了超市门,几分钟就拎了一兜鸡翅又冲了回来。华程昨天喝得有点懵,忘了问他几点来的,等了多久,为什么不打个电话。似乎每次见到他,华程都难以抑制自己幼稚的作恶欲,忍不住抛弃所有衣冠伪装单纯地欺负他一下。

方佳佳觉得今天的工作气氛很奇怪。华程,秦医生和陈医生三个人各据休息区的一个角落,彼此视而不见,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怎么看自己都错过了一场大戏。

“老大,大老板他们怎么了?”她壮着胆子问华程。

“没怎么啊。”华程大概知道秦鸥冉为什么对他挂脸,大概率是陈言说漏嘴自己没在他家留宿的事。可他确实乐得清静,早餐吃得丰盛,一天心情都舒畅,连带着服务态度都跟着温柔不少,方佳佳看到他时不时对患者温声细语的安慰鸡皮疙瘩都一层层的掉。

原本今年春节陈言安排了和华程一家一起去海岛度假,年三十晚上走,正月十五回程。结果世界口腔医学大会今年定在了年初七,恰好还在国内。华程嫌飞来飞去麻烦,干脆让陈言帮他取消了行程。起初黄老师不答应,说一个人过年太可怜了要不去就都不去,可华程私下用陈言一年忙到头难得的度假,自己带陈雨涵太辛苦为由,愣是说服他们照常出游自己单独留了下来。

除夕夜华程去了四合院,赫云桥和他同胞的姐姐赫云溪接了赫家老太太一起吃年夜饭。

院子里贴了对联窗花福字,还按满族旧习挂了旗,黄旗镶红边,当中一条藏蓝色真丝绣龙光泽感十足,丝毫看不出已经历了悠久的年岁。

老太太很久没见过华程了,大四之前,华程常常跟陈言谎称泡图书馆,跟着和赫云桥跑去旁边的厢房打游戏一泡一整天。半夜老太太总会让阿姨端宵夜给他们,吃饱喝足直接睡觉。

赫云桥从小身体不好,也是因为常常休病假的原因,原本病理生理学本科读了6年才勉强读完,毕业之后也没进医疗系统,在姐姐的物流公司里挂了个清闲职务,主要负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吃懒做养身体。

倒是赫云溪,人美力强胆大心细,没几年国际物流公司就做了大,网点冲出国门遍布世界。

女强人好久不见,面容依旧,美目一翻顾盼生姿,一双小高跟踩在老式地砖上咔咔作响。

一顿羊rou炭锅吃得好不惬意,葱姜老鸡汤底滚着大理石纹路的羊上脑,rou质细嫩鲜香入口即化,佐料都不用沾。冬笋娃娃菜竹笙冻豆腐粉丝轮番上阵,吃得华程大汗淋漓直呼过瘾。

饭后他嘴也没停,赫家的老式沙琪玛是一绝,甜而不腻松软酥润。老太太自己的老字号宫廷菜馆里专门养了个白案做沙琪玛,逢年过节做一批送礼,量不多,但每次赫云桥都记得给华程留几盒。

压着新年的钟,华程给爸妈打了个拜年的电话,黄老师已经哄着陈雨涵睡着了,华程也没多聊就挂了。

赫家老太太困得早,进屋休息了。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赫云溪收走了赫云桥的酒和烟,每到冬天他状况就不太好。

“美女,马上三十岁了,你再这么婆婆妈妈真嫁不出去了啊!”赫云桥抗议。

“我呢,不愁嫁。倒是你,病歪歪的,谁敢碰你啊,一不小心被碰瓷儿了。”赫云溪哈哈大笑。

华程看到赫云桥明显被噎了一下,舔了舔牙不说话了。

“哟,怎么了啊宝宝?”赫云溪也愣了,平时跟炮仗似的弟弟就这么熄火了太不正常。

“没怎么。”赫云桥转身回屋:“散了吧先,睡觉。点心都在厨房,包好了。”

“肯定有事儿。”赫云溪冲华程吐吐舌头追了进去,刚走两步又回过头:“忘了说了,帅哥新年好啊!!早日脱单!听我弟说有新欢了,冲!”

新欢?谁??童思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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