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1)
“莱茵大师的作品展？我怎么不知道。”吃着祁风扬准备好的早餐，白哲的脸上有些惊讶。
祁风扬：“这不是公开的，而是一个崇拜莱茵大师的收藏家办的私人画展，因为他和我家中有些生意往来，所以我才收到了邀请，怎么样？介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老师的作品展啊，白哲一时有些犹豫：“可今天的墙绘……”
“墙绘可以等回来再画，可作品展错过了就没有啰。”回来可以慢慢画，时间要是长了，正好可以再留下了住一晚……
后半句心思祁风扬自然没有说出口，但也不免开始思索，以白哲的效率，这副墙绘用不了多久就要完成了，到时候还要找其他途径保持联系啊……
作品展的举办地点是一个私人会所，由于非公开的性质，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但从穿着谈吐来看，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祁风扬一下车就立刻有许多人围上来交谈，没有办法，他只好对白哲充满歉意地笑笑，示意白哲可以先自己去看看，等他脱身后就会去找白哲。
白哲点点头，开始认真欣赏这些画。
这个收藏家看来真的是莱茵老师的忠实崇拜者，基本收藏了他各个阶段的画，从早期难以掩盖的犀利锐气，到后来的温和大气，简单地展现出了一代大家的成长变化。
白哲突然想到老师和他的一次交谈。
“white，我认识很多画家，因为年龄的增长，或者境遇的不同，他们每个阶段的画风多多少少会有些改变，可我却觉得你十年后、二十年甚至五十年后的风格跟现在相比都不会有太大改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白哲分明从莱茵老师的眼中看出了难以言说的复杂。
“为什么呢，老师？”
“你太执着，你太倔强，也太……骄傲……”
目光从画作上的每一处细节流连而过，白哲闭了闭眼睛。
老师，您说错了，我哪里还有什么骄傲。
所以看起来不可摧毁的坚持，只不过，是没有遇上超出其承受能力的打击，所以才抱着可笑的自信，以为能战胜一切风雨。
“white，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某个惊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白哲转头，看见林霖熟悉的脸。
“这是个私人画展，我本来还觉得你不会来，可一想到展出的是莱茵大师的作品，我又觉得你会来，果然你还是……”
“林霖。”白哲低声打断了林霖的话。
果然什么？
果然还是忘不了艾尔林迦忘不了曾经吗？
“white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见我，但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我，我很担心你啊，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没能帮上忙，没能让艾尔林迦减轻对你的处分，我——”林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明这些年攒了一大堆话，明明想表达的情感有很多，可一看白哲过于苍白的脸色，他才发现言语有时候可以这么软弱无力。
“你，你昨晚是没有回家吗？我等了你很久……”
“与你无关吧，”白哲顿了顿，“你看到了，我过得很好。”
“white……”
林霖突然想要去握住白哲的手，可却有人快他一步，握住了那只手，后来居上的那个人笑得十分得体，眼神却有些危险。
“小哲昨天是在我那里住的，”祁风扬故意加重了“小哲”两个字，“这位陌生的先生，您是有什么意见吗？”
小哲？
果不其然，这个称呼引来了两个人诧异的目光，祁风扬轻轻挠了挠白哲的手心，后者浑身一颤，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林霖的呼吸开始急促，眼里慢慢溢出血丝。
祁风扬：“你觉得呢？可以在一起住的关系。”
“white！”林霖仍不甘心，想要抓住白哲的肩膀问个清楚，可伸出去的手直直被祁风扬握住了，他这才发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力气竟然格外的大。
“这位先生，请你自重，过多的纠缠，只会让双方都陷入为难。况且这里都是有身份的人，你是要和我动手，把消息传到你哥哥的耳朵里吗？林家二少爷？”
林霖就像一块烧红的炭，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浇灭了。
祁风扬这会儿可算认出这个纠缠白哲的人是谁了。
林霖，林氏集团的二少爷，当年白哲指点过他画画的那个富公子。业内传闻，Jing神一直有点不正常。
而祁风扬之所以会认识他，还是因为当初他想要从林霖手中买下白哲画过的那朵金沙玫瑰，可惜这家伙死活不答应，他也只好作罢了。
没想到这家伙会和白哲还有其他纠葛，看来在他读了一年就离开艾尔林迦后，还发生了许多事啊。
不过……祁风扬的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紧紧地握住白哲的手，他低头凑在后者的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看完了吗？我们走吧，不是说好了还要一起去吃饭吗？”
白哲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林霖只能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身影，心如刀割，好巧不巧，想起了白笙曾经一句尖锐的嘲讽。
“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追不上的，哦，不对不对，你就算追上了，也得不到，可怜呐可怜……”
他不甘心。
又是坐在祁风扬的车里，白哲看看自己的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祁风扬紧握后留下的温度，刚才发生的事情其实很莫名其妙，但这个人看出了白哲的为难，依旧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
“刚才抱歉了，是我看那个人一直在纠缠你，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解围。”
“没事，还有，谢谢你。”
又是一阵沉默。
白哲看着祁风扬的侧脸，年龄真的不能完全决定一切，这个人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可就短短的相处看来，一直是他在照顾自己。
“啊！原来白先生对我的印象这么好啊。”
“相信我，您的画真的惊艳到了我……也请您相信自己，好吗？”
“白先生，我说过我惊艳于您的画作……”
“白先生难道看不出来，吃饭只是个托辞，我其实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不仅仅是生意往来的朋友哦。”
“如果不想画了，那就休息一下吧，不要逼自己。”
……
原来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留下的痕迹深浅，也不是用时间长短来决定的。
“你，有听到刚才林霖，就是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吗？”
“只听到一点。”祁风扬不禁放缓了车速。
“那我，跟你说一下吧……”
车子停在了路边，祁风扬转头看着白哲，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一刻。
“我是艾尔林迦近几十年来，第一个，因为品行不端而被开除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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