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2)

看他眸顿时亮了起来，唐筠好奇是为了何事，然而无论怎么问都得不到回答，只有一抹不明显的浅笑。

“不该带你来的。”他找了巷，背靠砖墙歇脚，让丫鬟去寻卖糖葫芦的摊贩。

“且不说我平安与否……那青楼女固然可怜，但普天之，放尽是可怜之人，其中亦有恶人……他们不值得你的怜悯。”

“你过于心善。”

他牵起一位艳女的手走到场中，正是方才表演七槃时站在中央的舞娘：“公，这是奖品。”

“岚渊山，故人坟前月。”

“心善有何不可？”

女孩拍净衣上的尘土：“没关系，谢谢哥哥。”

唐筠笑了笑，后的丫鬟也忍不住笑了声，与同伴接耳。

她笑着跑到一对年轻夫妇的边，那名男被妻搀扶着，走路时一瘸一拐，似乎有伤。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没想到魁也会被当作奖品，那女也是活生生的人，怎能被说得和件一样？”

“世人终会伤你。”

“我劝你离陈家那小远，你为何不听？”

那人应是上了年纪，对着萧檀开，嗓音低沉而带着沧桑：“您主动找我，必是有缘，不如，我免费为您算上一卦？”

“什么时候到你这小孩对我说教了？”看他又面一沉，唐筠连忙改，“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只见他脱兜帽，细的双盛满温柔，薄轻启，嗓音清澈温，宛如灵泉击玉。

唐筠四看了一圈，没有见到父母模样的人，于是问她：“你是不是走丢了？”

这是他曾听过的声音。

萧檀回将侍从丫鬟全都打发走，让他们站到远等着，这才让老者说去。

“我怎会有人如此俊俏，原来是唐公。”

女孩牵住母亲的手，指着唐筠：“刚才被绊了一，是这个漂亮哥哥帮了我，所以我说了谢谢，我是不是很乖？”

萧檀接过江米夹馅的糖葫芦，牵着唐筠沿街漫步，抬看了缀于夜空中的天灯。

见前这人白衣纤尘不染，似是神仙降世披月光，萧檀叹：“算了，心善无错……只是要警惕，莫让人趁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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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您请讲。”

萧檀沉默地看两人寒暄，在唐筠对那人微笑时拉着他后退一步，待他们离开后问：“他是谁？你认识？”

手拿糖葫芦的丫鬟见两人像是闹了别扭，想劝九皇不要生气，又见他牵住唐公的手。她顿时松了气，庆幸自己没傻愣愣地上前劝说，敢这两人不是吵架，是九皇又莫名其妙不兴，正在找人安呐！

两名少年闻言皆楞，相视一，萧檀追问：“月呢？”

年轻女笑着夸奖她，又对唐筠行礼谢，那名男沉默了一阵，脸上一个不可思议的笑容。

唐筠被带着换了个方向，见到斗篷男时心中一凛，听他开却不是记忆里的声音。

唐筠不禁退缩半步，萧檀握他颤抖的手，打量前这人。

旁不时有小孩嬉闹跑过，他随意扫了一，却被坐在街边着斗篷的人引，并且莫名相信那人也在打量自己。

“既然是一面之缘，用不着这么和气。”

“风雪月。”

“李濡西，不过也谈不上认识，只是曾有一面之缘罢了。”

唐筠摇笑：“没事，我看得很开心，只是最后这环节，我确实没想到。”

那番话像是个江湖骗，然而周的气场却昭示这人绝不简单。

“你这样很危险呢。”

“不许随便说不吉利的话，听到没？”唐筠掐了一把他的脸颊，“你从十方观回来后都没过事，今后也会平安的。”

“此生命运多舛，可用四字概括。”

观众开始鼓掌叫好，男上前拿起罐查看，惊讶地与在一旁等候的同伴说了两句，得到答复后清了清嗓：“这位公中了奖！”

“风是秋萧瑟，是独会红友，雪是惊鸿一瞥，亦是久别重逢。”

“离他远，”看那女要贴上来，萧檀将唐筠拽到自己后，冷瞪着她，随后看向旁一个朴实憨厚的青年，“奖品给你了。”

唐筠又看了他几，这才忆起他的名字：“承蒙李公夸奖。”

他上前将她扶起：“没事吧？”

唐筠正想问此话是何意，只听一声惊呼，一个梳双髻的女孩跌倒在地上，约莫三四岁的样。

“你一贯好运。”

“哪四字？”

扫视几个罐，没看区别，于是对着其中一个掷去，正好投罐中。

上元应是淮兴一年中最闹的时候，他其实并不习惯灯会这样人多的场合，但能与唐筠一同度过，他便毫无怨言，连回味糖葫芦的甜都比不上心中的满足。

他突然想起幼时因好奇打听过天官中的愿望，不知怎的，心中有奇妙的预，于是唤了旁人一声：“我刚去观里修习的那年，你可有放过天灯？”

“我想想……应是盼君归？当时正想着你呢。”

“不是的，我想看灯会，所以走在前面。”

“可是他们走得好慢好慢——爹爹，娘亲，你们来啦！”

“你果然是福星，是我的福星。”萧檀暗自呢喃，并未让人听见。

此言，萧檀不禁愕然，疑惑于自己为何能定地说这般沉重的话。

唐筠呆愣地看着前两人，听他解释才知舞者都是青楼，而这女是平日千金难买的魁，若中了奖，便有幸与她共度宵。

萧檀盯着他看了片刻，视线瞥向一旁：“运气而已，像我这般给人招来灾祸，若生在别，说不定早就死了。”

他拉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唐筠离开，听后传来青年惊喜的呼与众人的喧闹，不由烦躁地加快脚步，直到听不见那些声音才停。

“我兴许无法手相助，可若连悲悯之心都没有，我便不再是我。”

“你的愿望是什么？”

“放过。”

红衣少年没有作答，觉自己像是被迷了心窍，不自觉地走到这老者面前。

自从听说天官赐福泽了心愿都是假的，他便不再寄希望于这万里挑一微乎其微的祈愿，有那闲工夫求神仙，倒不如亲自去求韩知玄。

不知自己究竟了他哪块逆鳞，竟一时冷脸来，唐筠只得耐心解释：“这是为人世之，不得罪人方能走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