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2)

方逸历时三年游历九州天,后回乡参加了乡试,得了名,这一年方逸也不过才十八。

山人清冷的面容上看不什么表,方逸曾经想过,那半扇面后面的面庞是否会多一些表,因此山人才将它隐藏起来。山人的面从不离,方逸好奇,却也不敢窥探。

方逸沉默不语,照顾山人病的日,他确实将山人所授课业又琢磨了几番,也有了自己的会,只是如今听到山人自己说大限将至,他心中不悦。

如此,方逸和文先生一起把山人扶起,由方逸敬茶叩,正式拜了师傅。

这日,山人神不错,了床,盘坐在榻上对着在书桌上录书的方逸说:“我病反复无常,不知何日就去了,之前对你教导心急了,这些时日,你静心录书,也沉淀了一番,学问上,我只能把你领门,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临行前,方逸拜别山人,山人以茶代酒为方逸送行。并把随带着的翠玉萧递给了方逸。

; 文先生悲叹一声:“这小早就不拿我当师傅了,罢了罢了,我才学不如你,徒弟另拜明,我也心服服。”

文先生的一席话,带着方逸又回到了那血雨腥风的年代。一壶茶尽,文先生目光远,似乎那些往日历历在目。

“师傅定会命百岁的。”

“我能教给你的,都授予你了,我不能授予你的,都在这大千世界之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逸,你该去游历一番。”

“师傅也经历了这些?”

山人这一番话语似乎是用尽了力量,他扶起方逸后,靠倒在床榻之上,之后山人又陷了昏睡的状态。病反复无常,山人若是醒着的时候,仿若无病,若是昏睡了亦如濒死,方逸仔细的在山人边侍奉着,十分尽心。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方逸所为比对他的生父还要孝敬。

“为师,唯有玉箫一只,伴我多年,今日送你,一路上把玩吧。”

又在山人录了半年的书,方逸只觉得自己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装满了,想要释放却不得章法,不由得心中也烦躁起来。心中的烦躁现在纸上,山人自然都看了来。他暗自,知时候到了。

山人喝了方逸的拜师茶,看着方逸说:“你既拜我为师,面这些话你当牢牢记住。我师从前朝太师岑牧,岑学一门,讲从神旨辅圣君,然暮帝昏庸,幽帝暴,苦天苍生,岑太师惑神旨,遂助方韶一族弑君夺位。然我岑门受天罚凋零至此,亦不悔,即只存一人,仍以余生辅明君,诓社稷。神旨不择圣明,则岑门择圣明。王侯无,明者封,将相无,功者拜,士卿无,贤者任。你可记清?”

山人在病榻之上的时日,方逸查了些关于岑门的资料,奈何多是些市井词话,并无书目记载。而后,文先生知了方逸的动作,烹茶而座,向方逸缓缓讲述了那段刻意被人埋没的历史。岑氏一族受天神祝福,能通晓天命一二,历代岑门宗主皆拜太师位,在朝中颇受敬重,至岑牧一代,已经是第七十七代。但是前朝暮帝昏庸无,幽王暴,恣意妄为,乃至朝政荒废多年,历经两朝的岑牧对神旨产生了怀疑。后柳州侯媳被幽王污自尽于禁,被幽王上刑后一病不起,不足月余便一命呜呼。柳州侯因此倍受打击,病倒了。当时还是柳州侯次的昭帝方韶袭侯位,隐忍多年。前朝末年,多地农民暴动,昭帝趁机以镇压暴动为由,扩充军备,暗中支持各地百姓闹事,一时间天颇有大之势。岑牧知幽王上的神旨未断,对神旨失望至极,后称病辞官,至昭帝军中,助其举义。后昭帝兵临京城,幽王命人绑岑氏一门一百三十六于城墙之上,迫昭帝及昭帝的军师岑牧就范。岑牧为解昭帝后顾之忧,自刎于京城南城门前,岑氏一门也自裁于此,用岑氏一族的血推开了昭帝的攻城之路。

文先生,那个人经历的比这些更黑暗,更恐怖,让他无法诉说。那些痛苦的过往,文先生是绝不提的。

“学生记得!”

方逸回到家中,提了游历的想法,方家也没有拦着方逸,恰好家里有生意要远门,就让顺让方逸跟着一起去见见世面了。

“那就借你吉言吧。”

接过山人的赠礼,方逸再三拜别,踏上了游历的旅途。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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