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晨光边缘(1/2)

早晨6点整，床头闹钟死板的“嘀嘀”声准时响起。伸出手按停响声，穆家贝坐了起来，看着那银色方形闹钟久久未移眼……对了，这是他现在的闹钟，曾经那个粉色猪头闹钟早就被换掉了，而那烦人的“傻瓜起床”也早就不再响起……

这是他现在的生活。

在衣柜前盯了镜中的自己半晌，穆家贝穿好衬衫，随意地打上领带后戴起眼镜拎过外套出了房间。

外面的大厅空空荡荡，除了电视沙发桌子外什么也没有。原本角落那些成堆的光碟杂志早已被他全部打包陈进了杂物间……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穆家贝往厨房的方向望去，那里，什么时候打扫一遍吧，现在应该已经落满灰尘了……

走过电视旁的柜子前，穆家贝停了停，转头看向柜子上摆着的一只相框。

照片里的两个男孩手牵手，一个笑得灿烂，一个紧抿着唇。

穆家贝朝相中的人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哥哥，我去上班了。”

没有回应。

空阔的大厅，最后响起的是门锁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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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贝咬着包子静静走在街上，身边时不时呼啸过几辆汽车。此时天仍没全亮，橙红的朝云下，金色的阳光为灰暗的马路打上一片光影。穿梭而过的车流间，一个小女孩跪在路中间哭泣着，脚下遍地是血。

穆家贝只瞟了那小女孩一眼，继续嚼着包子往公司方向走。

“呦，小哥，你每天都这么早吗？”人行道上书报亭的老板刚晨练回来，见到穆家贝便笑着招手。

“嗯。”穆家贝向他一点头，“早。”

“小哥你昨天有走这条路回家吗？昨天这里撞车了。”老板道，“撞到了一对母女，一死一伤，不知道是哪个死了……”

“女儿吧。”穆家贝开始拆豆浆的包装袋。

“咦？”那老板一愣，“小哥你知道？”

“嗯。”再望路上那个随着阳光扩散而逐渐模糊的小女孩的身影，穆家贝点头。

如果没错，穆家宝——他的哥哥……应该也是这么消失的……因为车祸。

搭乘的出租车冲断了公路石栏，翻下山崖又起了火，事后却完全找不到穆家宝和那司机的遗体，连残骸也不见……

穆家贝看不到他。

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了车祸现场，在父母的一片痛哭声中，穆家贝往山下默默注视了很久。没有人，看不到司机，看不到哥哥，除了汽车残骸，山下毫无动静。若不是找到了事发时从车中掉出的皮包，穆家贝根本不能相信，发生这种事的，会是自己的哥哥……

不，他现在也不能相信。

他哥哥也许，并没有死。

可这样的说法对他家人来讲，只不过是个不切实际的安慰，所以他没有说。

对于能看到已逝人的他而言，每天的生活不过是比常人多看到些面孔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分别。

少了一个人的日子，无论变得如何，他已经不想去在意了。

放下公文包，穆家贝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坐到电脑前。

……果然，他还是换份工作吧。

看看自己桌边的血掌印，穆家贝又想了想，开始打起字来。

“对了对了，你们看新闻了吗？昨天在公司前的商业街那里发生了车祸啊！”四周的女职员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那个我昨天下班就看到了！哇塞，全是血啊！吓得我晚上根本睡不着！”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其中一个女职员神秘兮兮地道，“这间公司附近……似乎老发生不好的事……”

“对对，我以前就听一些人说过这里风水不好，附近经常死人呢！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跳楼的吗？还有死在电梯里那个断头的女人……”

“而且还有商店街的那场连环车祸……”

“哇！别再说了！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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