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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虽然还是一副情根深种,色授魂与的模样,关摄政王倒是关得很谨慎,

摄政王观察了几天,发觉偏殿内外宫人几乎没有往来,彼此见面绝不说话,

宫人的饮食是每天早上由一辆平板车推进来,摄政王瞥了一眼,都是不可能夹带的食物,

他自己吃的东西也都是一天三顿定点定时地做熟了从外面送进来,放在殿里的炉子上温着,

他若是突发奇想想吃点别的,来回跑腿的都是一个人,大约是小皇帝信得过的太监。

幸好小皇帝还给他留了点情面,没叫人一天到晚地跟着摄政王,

只叫人看着他不要与殿外的人接触,让他得了个机会从心腹属下手里拿了帛条。

拿到帛条的过程摄政王半点也不想回忆,

幸好拿进来的炭灰都是新的,帛条也封得严实,气味不算可观,

但是他的回信就不一定怎么样了,

摄政王想了一会儿幕僚嫌恶地拿着回信的样子,

心软地决定如果还能出去,就把自己珍藏的酒从地窖中挖出来陪他喝了,

如果出不去,也叫小皇帝把酒挖出来,他墓前撒一坛,幕僚墓前撒一坛。

帛条上用蝇头小字写了小皇帝在他离京的这两年都做了什么,

摄政王昨晚在小皇帝来前已经看了一遍,知道这一套谋划必然出自正相的手笔,

他躺在床上,指尖从“帝复建上泽军,探查百官,兼断刑狱”的字迹上滑过,

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回信说:“又见东西厂旧事矣,罢,罢,吾辈性命如鸿毛耳。”

早上更衣的时候把新写的帛条卷好扔进了恭桶用来隔味的炭灰里,

若无其事地同看守他的人讨要他自己的刀。

摄政王的佩刀是先皇登基的时候所赐,名唤托阿,

不知道是直白地想和他托付山岳,还是暗示说想和他葬在一处,

摄政王听到刀名的时候一脸马上要鸡飞狗跳的表情,吓得先皇抱着儿子落荒而逃,

接着就是逆王逼宫,先皇和他一路逃亡,竟一直没倒出嘴来问,

傅秉笔把他的刀拿来,摄政王接过刀拔出来看了一眼,仍旧寒气森森,

若无其事地问他说:“陛下晚上还来么?”

小皇帝就是原本不打算来,听到他这么一问定然也要挤出时间来见他,

这念头在傅秉笔脑内过了一遍,他斩钉截铁道:“还来。”

摄政王就笑了,他轻快地抱着刀一颔首:“有劳。”

小皇帝晚上来时摄政王就在院子里舞刀,

大概是嫌宫里准备的衣服都是宽袍大袖,舞起刀来碍手碍脚,

他打着赤膊,院子里的灯火都照在他身上,

动时顾盼生辉,静时两颗汗珠就倏地顺着腹股沟滑入衣物,

小皇帝毫无防备地走过去,摄政王回头看他,

他的长眉被汗水浸得颜色极重,眼里星光极亮,唇又极红,锐利得像一把刀,

小皇帝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接着摄政王手中的刀就横在了小皇帝颈侧,

小皇帝惊愕地看向他,不过只有电光火石间的一瞥,摄政王眼眶泛着一层红。

摄政王反手持刀,把小皇帝逼得连退了几步,压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廊柱上,

他眼眉都沉沉的,刀锋紧贴着小皇帝的喉咙,

小皇帝甚至怀疑就连开口说话刀锋都会割破皮肤,

他嘴唇动了动,无声道:“我夺了阿岑的权势,阿岑便恨得要杀了我么?”

在外候备的上泽军跃上宫墙,架起弩直指摄政王的头颅。

摄政王余光看见了指着自己的弓弩,但他手里的刀极稳,

轻声答道:“臣想了一天,如今寰区大定,宇内衡清,小皇子名寰怎样?”

刀刃微微离开了小皇帝咽喉让他说话,

小皇帝用他强装出来的冷静和摄政王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

释然道:“阿岑养他,不许像养我似的掏心掏肺,帝王之家,哪有养得熟的狼崽子。”

摄政王的眼眶确实红了,他俯身亲了他,回手把刀架在了自己颈上。

他把刀压在小皇帝咽喉上时手极稳,架到自己颈上时也没有什么颤抖,

只有在屈膝跪倒的时候有一点哽咽,大约是他从金戈铁马中闯过来后仅剩的柔情,

缓缓道:“那臣便不在前面挡着陛下的皇图霸业了。”

“倘若陛下还愿意,臣想和陛下同椁,倘若陛下不愿了,臣在先皇那还留了个位置”

摄政王与他诀别要端端正正地俯首叩头,手中的刀就按在了地面上,

小皇帝在他近前,急中生智地一脚把他的刀踹飞,

候在近旁的上泽军蜂拥上来扣住了摄政王手腕,就着他叩首的姿势把他压在了地上。

这回摄政王犯上犯得有目共睹,

然而小皇帝偏偏不忍心把他再关进水牢,他尤在后怕,什么都不忍心做,

只能接着软禁在偏殿里,除了上朝都在偏殿陪他,看上去像打算搬到这里来办公。

皇帝在这内外看管的就更严了,摄政王没有什么机会再传递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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