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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沉浮数百年,终於肯回人间服罪了吗?」

杜清时微微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如今的现况。

天空是漆墨般的黑,但这里的空间却奇异似的没有失去光亮,朦胧着一种红se的光辉里。

杜清时看着对面坐着的nv人,本不yu回答她的话,可自己就如同旁观者一般,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话。

「若不是孟婆您纵容多时,我哪能在这里安身那麽久。」

孟婆笑眼温柔的看着杜清时,眼底里是藏不住的不舍跟担忧,说道。

「这次回去,万不要再身陷囹圄,万劫不复了。」

「嗯。」杜清时温顺的点了点头,走之前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要走之前,我还有一事求解。」

「你问罢。」孟婆舀起一碗汤,递给了杜清时。

「您为何要保我在这地府这麽多年,难道阎王都没意见?我延迟这麽久为了养好魂魄,上头都未曾施加过半分压力於您吗?」

孟婆看着他,饶有深意的看着杜清时,说,

「怎能没有呢,但这些压力,都被顶下来了,自然也就没我这婆子的事了。」

杜清时疑惑的看着孟婆,却被孟婆给打断。

「快喝吧,等下次见面,与我说说凡世间的那些新奇玩意又多些什麽了。」

杜清时看着自己喝下了那碗汤,滋味出奇的酸涩难喝,紧接着,所有一切都断在那最後一眼的景se。

那是如烈焰一般的彼岸花海,像是燃烧着整个地府一般,一如他初心——热情耀眼。

杜清时缓缓闭起了眼,不知为何,心里悄然升起一个念头。

「早知我就不该回来。」

「嗬!」

清晨的yan光明媚,杜清时却从床上弹了起来,鬓角及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细汗。

他双手捧着x口,止不住的不停喘息。

外头的下人听见了动静唤来了朱雀,门被一把推开,便看见杜清时喘不过气的模样。

朱雀急忙喊道,「快去请李大夫过来!」

朱雀说罢,急忙过去坐在了杜清时的後方,轻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抚着。

「没事了,没事了孩子,母亲在这呢。」

杜清时仰着缺氧而通红的脸靠在朱雀的肩上,像是锦鲤一般大口大口的x1着气,但那一句疑问却不受控制的从他嘴里断断续续地说出来。

「母…亲…我到底…是谁…」

「你说…什麽?」朱雀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他为什麽说了这句话。

因缺氧而并发出来的生理x泪水如珍珠一般挂在脸上,杜清时什麽也听不太清,只有出气没进气,但还是执拗的说着。

「我…到底是不是我…」

「我…不是他…那梦里的…他…又是谁…」

杜清时四肢都ch0u搐起来,他痛苦不堪的闭起双眼,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

「求求你…不要…瞒我了…母亲…」

「快点…告诉我…真相吧。」

杜清时眼前骤然一黑,如同沉下无尽黑水一般,昏si过去。

李宸辞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驱散众人後,急忙输了真气给了杜清时。

但他突然想起杜清时极度抗拒自己的灵力,刚要收手,却见杜清时并未不接受他的灵力,反而还缓慢的x1收着,呼x1也变得平缓许多。

李宸辞惊奇的收回手,朱雀同样也是不可置信,说道。

「他不抗拒了,这是怎麽,我还没听说这还有反抗期呢。」

李宸辞惊於杜清时的变化,看他如今状况逐渐好了下来,不免松了一口气。

「先别松下来,刚刚这孩子也不知是痛苦胡言乱语还是什麽的,那些话可吓人了,说什麽我是不是我,要我都别瞒他了,甚至问说如果梦里的是他自己那他又是谁这种话。」

朱雀小心扶着杜清时躺下,自己则站起了身,「之前那一缕回归的妖魂可能是促使他恢复某部分本来存於他身上的记忆,这个打击或许有些巨大,我也不知道他醒来後会怎麽样,刚刚我本可以自己来的,但我0不准这孩子又犯什麽病,只能叫你过来看看,你可别怪我呐…」

朱雀讲到最後,莫名有些心虚,连带着口气也弱了些。

「没事,本座未曾责怪你。」李宸辞跟朱雀一同走出了房外,外头的晨曦照在李宸辞身上,他头上的白发便白得晶莹,一如蓬莱仙山的白雪一般,冷得不近人情似的。

但朱雀却觉着特别熟悉,至少在他身上,她能些许怀念着家的味道吧。

「本座得回去蓬莱仙山,余下的,交由你跟青龙了。」

李宸辞最後看向那房间,最後收回了眼,「好好照顾他,他醒了,无论说什麽,都别跟他提到关於我的事。」

「余下的,他若是想知道,便说与他讲吧。」

那是一个幽黑且毫无任何声音的地方。

杜清时坐在其中一隅,头埋进膝间,像是将自己封闭似的。

远处,一团橘红se如火球一般的明亮物t正从远方走来,杜清时毫无察觉,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是谁说要回来的。」一阵清冷且魅惑的男音响起,「你既然要回来,就要接受所有的真相,不是吗?」

杜清时听罢,缓缓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站了一个与他长相极为相近的男子,虽然容貌相似,但气质之分可见这是两个人。

「你…是谁?」杜清时问,尔後又否定的摇了摇头,长长的睫羽扑闪几下,抬起了眼,似乎要将那人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中一样,「不,你就是我,你说是吧,杜清时。」

「你倒是敏捷,知道我属谁。」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杜清时,「不过你才是杜清时,我只不过是一缕魂罢了,但你若说我是,那我也是。」

「我毕竟也是那个被他弄得魂飞魄散的其中一魂。」

杜清时疑惑的看着他,问。

「我是谁。」

「你是谁?!」那人像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一般,「你就是杜清时啊,如假包换。」

那人说完,似是忘了思量什麽似的,如鬼魅一般的声音重重冲击了杜清时的内心。

「喔不对,我忘了,你也是曾经毁天灭地的妖王杜清时,那个千万年从未出过一次的魔神呐。」

杜清时怔愣的看着眼前那个陌生的男子,无可置信地说。

「什麽妖王…什麽魔神…你在说什麽?」

「一切的真相啊。」那人突然笑了起来,灿烂的光芒使他的面目清晰可见,越能从中看出一点端倪出来。

「你不是想知道吗?」

12

又过了几天,杜清时终於苏醒过来。

全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几天朱雀及青龙为了杜清时而奔波,自然下人也跟着一起受累。

杜清时醒来後便跟个没事人似的,只字不提那一天的所有遭遇,连那场离奇的梦,都未曾向信赖的朱雀及青龙说出口。

那人终究没把话说全,像是有什麽东西阻止着他一样,而那句「真相」也被杜清时深深藏在心里,兀自琢磨着。

幸亏恢复得早,韶州连续半个月的赏荷祭还未曾结束,杜清时恢复完成,si缠烂打的缠着朱雀青龙让他出去走走,终於如愿以偿。

夜晚才是这场宴会的真面目,仕nv贵人皆出来一观这场盛典,只因今天十分特别,乃是当今圣上跟皇后一齐出来出巡的日子。

当今圣上与皇后久居上京之中,此番也算是第一次来韶州出巡,十分引人重视。

夜se渐沉,杜清时终於出了府门。

他身边跟着两位仆从,外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样子,俨然一副盛世之景。

「聪亿,明峰,你们可有想去的地方。」

杜清时看向後头跟着的仆从们,问道。

「小侯爷可要去游船赏花,我可想去了,不然您带我们去呗。」

聪亿满脸期待的说着。

「你就只知道去玩,我们的工作是保卫小侯爷,岂是玩闹儿戏?!」

一旁的明峰给泼了冷水,聪亿翻了翻白眼,满脸不在乎说。

「要不要去也是我们小侯爷说得算,你不去便不要跟来呀,我跟小侯爷去就好。」

「你…!」明峰气急,指了指聪亿似乎要说些什麽,最後还是无奈的放了下来。

「好啦好啦。」杜清时适时的cha到了两人中间,「都别吵啦,我们等等去游湖玩,再带你们去酒楼吃酒,就这样说定了。」

湖上的莲花清yan的开着,散发着令人沉醉的幽香。

杜清时顺手拔起了一个青绿的莲藕,拿在手上把玩着。

明峰跟聪亿划着船,这样的良辰美景,实在让人能好好忘却俗世的纷扰,静心享受其中。

忽地砰的一声,远处的天空开遍了烟花。

杜清时抬眸看向天空,烟花被映在他的眼里,亮晶晶的,如同满天星辰一般。

船慢慢的游到对岸,这里便是人cha0最聚集的地方,只因待会圣驾驾临,人人都想一睹圣上跟皇后的天容。

杜清时领先踏上了陆地,待後头二人跟上来後,便随意逛逛走走。

「老板,这糖画怎麽买啊。」

杜清时看中了一家小摊贩,走过去问了问。

摊贩的主人看到是个穿着不凡的人来了,立马堆起笑容,说道。

「不贵不贵,一个三文,请问这位公子,可要几个?」

「来三个吧,我要这个凤凰的。」杜清时转头看了看後头两人,「喏,你们自己挑。」

三人买了糖,美滋滋地吃着,好个不亦乐乎。

眼前的美好让他们似乎忘了什麽。

而风云正悄悄变化着,在他们所不知道的角落里。

「父皇,您真要以身试险,引那群虎狼出来?」

朱雀一边打理着自己皇帝的华服,一边担心说道。

「如若不用这凶猛法子,又如何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呢。」

皇帝说罢,伸手整了整自己头上的发冠,年过半百,头发已然有些花白,却仍然不减他当年年轻时的威风凛凛,而当初的青涩,也蜕变成深沉的帝王气概。

「婉儿,走罢。」

皇帝伸手牵起皇后的手,轻轻的抚0着,像是安抚似的让皇后放心。

「父皇母后,此行凶险,务必保护好自己,nv儿虽然早已备下准备,但难保不会有意外。」

在要上轿撵之前,朱雀仍紧紧牵着皇帝的手,说着嘱咐的话。

「本g0ng跟你父皇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昭懿不必太过担心,再说了,清时也在外头,他不正是你放下的最後一张底牌吗。」

朱雀听罢,未在多说什麽,只是深深行了一礼,「nv儿恭送父皇母后。」

华美的马车渐行渐远,青龙从府门走了出来,问道。

「我们的任务不过是保这个王朝繁华不断,风平雨顺,为此殚jg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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