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2/5)

且言不着尤家众妯娌们,只说陈氏送了人返回院儿,打发了诸多姬妾,又服侍了尤老安人歇。这才返回房中。彼时尤玉也送走了阖府的族老爷儿们们,转回房。只见陈氏抱着膀靠在门上,见了尤玉,也不请安,也不问好,只冷笑着哼了一声,竟摔了帘自己了门。

陈氏闻言,又是一笑,转过来满面风的寒暄了几句,又苦着脸向众人尤其是尤老安人解释:“诸位婶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只是本朝规矩祖制如此,后娘娘们都不敢妄议朝政,何况我们这些个连书都没读过的宅妇人。我又是刚门的小媳妇,上有婆婆,有女儿,每日还得家事。上上几十的人,都得听我一个人一个来调度指派。我一心只宅方寸大小的地方还嫌力不够,又哪里敢爷儿们们外上朝当班的事儿。比如这半年家里改规矩的事罢,老太太也是知的,我也是先同我们爷商议过了,才敢施为的。又岂敢不顾婆婆相公的意愿自行其是。至于老爷为什么不愿意将此事上报朝廷,想是也觉着此乃妇人手段,不屑告诉外人罢了。婶们倘若只以此事便告我个不敬夫不敬夫家,只顾娘家的罪名儿,我才是六月飞霜也解不了这一份冤屈了。”

因此尤老安人可以接受众族老们为着本家兴旺来寻尤玉,却也忍不得这些人找借手尤家的私事,更别提还是这等颠倒黑白冤枉人的事

众多妯娌闻言,登时又变了颜,只陈氏还想以此挟制众人。却见陈氏仍旧满面风的笑:“不过话说回来,倘若今日之事传不到外去,我也不是那起多嘴多的妇人。咱们只当是三杯酒揭过了一桩事,以后再不提罢。”

见着尤老安人动了筷,陈氏方才倒了一杯酒,起向众人赔罪,见众人同领了这杯酒,且又再满上一杯,说了些骨话,众人少不得再次领了。陈氏且又倒满第三杯酒,这一回方才图穷匕见的:“我的年轻,又急。人家说两句玩话,我也肯当真。不过我这人倒是没有坏心的。诸位婶们相远了,便知我了。今日这事儿,我也怪臊得慌的。举止失宜,且叫诸位见笑了。我且自罚一杯酒。只是一件,我方才也说过了。我是年轻媳妇,最重名声清誉的。倘或今后有人言三语四,只为着今日之事说我不敬辈,我也少不得开解释一番,说我并非不敬辈,只是叫人用前朝规矩挤兑着,一时急失态的缘由来。届时少不得言语牵连了诸位,暂且担待罢。”

尤老安人这一席话,明面儿上是劝说陈氏,却也是想借着言语敲打尤家族人的意思。虽说一笔写不两个尤字来,同为尤氏族人,本该同气连枝。可如今尤玉既是官,又是族,自然比本家那些个没有功名的族老族人们更有面。

其言笑晏晏,寒暄络的模样儿,再难看方才是经了一场险些撕破脸的大闹的。众多妯娌媳妇们见了,更是胆怯心寒。背地里嘀咕陈氏是个脸酸辛,翻脸不认人的主儿。一时恼了一时好了,也不知那一副面孔才是真的。

一旁伺候的兰姨娘等人见陈氏如此泼辣难缠。竟然连辈妯娌们的话都敢驳回,一番恣意洒落更是弹压的众人心穷气短,再也抬不起来。不觉慌了颜,越发束手束脚,低眉敛目的老实规矩起来。生怕陈氏拿完了辈妯娌,再来搓她们。

众人实在想不到陈氏方才还大动肝火,这会竟提起吃酒吃饭的事来,不觉一怔。还是尤老安人率先反应过来,因笑说:“便摆在一旁的小厅里罢。”

众人闻听陈氏如此解释,只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赔笑应是。

原本心还存有一番大志向的兰姨娘更是暗中叫苦,只觉自己摊了这么一位当家主母,便如一座镇山太岁压在上。陈氏那一番歹毒狠辣,连族老辈们都辖制不住,不得不低声气的赔了不是,更别提她们这些个比之得脸丫还不如的侍妾一

玉原还因着族老们的一番话有些想儿,此刻见了陈氏如此恼怒不平,早已了心脚,将诸位族老的告诫抛之脑后,恨不得跪在当地的向陈氏赔笑:“夫人何必如此。他们那些个主意,我原是不知的。方才我在外书房,也都说过他们了。夫人便是同他们生气,不好拿为夫撒气罢?”

也有些人对陈氏的告诫不以为然。只以为陈氏乃尤玉之妻,世人皆言嫁嫁狗随狗。,倘或尤家当真了不好的事儿,陈氏为尤家妇,也断断讨不了好。只是转念一想,又觉陈氏乃险歹毒杀伐果断之人,保不住真能一气之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当也就不敢轻忽对待了。

又罢,一双粉拳又狠狠捶在尤玉的上,不断扳着他的哭闹不休。又说甚么“果然是二婚,最是靠不住的。这才多早晚工夫,如今显见的是跟我分了心儿了。枕边人的话且不信,反倒是信了外四路那些不相的族人的话。好不好也叫个连诰命都没有的老货来要我的。你要是真不信我,疑

一时饭毕,又吃过茶心。见天不早了,陈氏才带着姬妾丫鬟们将众人送二门外。仍苦留众人,又说“年再来,咱们府上有好戏酒吃。”

陈氏看在中,兀自冷笑。门半年,她已知尤老安人是个棉耳朵慈悲心的。脸又又笨,人家给个槌也能当儿针,竟是比尤玉还糊涂百倍的。既然如此,莫若叫她拿住老太太的这一副慈悲心,也好过听了旁人的挑唆来给她添堵。

反倒是尤老安人因前听了姜氏的挑唆,便认定媳妇儿是心有藏掖,不顾夫家面一心只想着娘家。这会且听了陈氏的剖白又是这般合合理,不觉心微虚,忙拉着陈氏的手笑言:“你的好我是明白的。玉只有更懂你的,这且不必担心。这些个老妯娌老嫂们也是关心本家的意思。你也不要恼了。大家都是亲戚分,一笔写不两个尤字来。将来你老爷要在仕途上走得远,还得仰仗族人帮扶的。何况常日里相,岂有个不碰牙的。事过了也便过了,再不许存在心里的。”

陈氏听了这话,愈发冷笑:“你是我夫君,咱们夫妻一心一的。我如今受了气,还是你们族人的气,我不找你撒气,却找谁去?”

本章尚未读完,请一页继续阅读---->>>

陈氏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怒气盈腮的骂将起来,伸一只手飞也似的揪起尤玉的耳朵,恨恨的:“说,你究竟打的甚么主意?”

会了。”

说罢,也不看众人,径自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似笑非笑的看向众人。

陈氏见着众妯娌姑嫂们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的窝样儿,心不断冷笑,暗:“不给你们儿厉害瞧瞧,你们也不知本姑的心手段。”

在座的尤家妯娌们原还想着此事没捞着好反惹了一,待会了尤家的们,必得好生宣扬一番,也叫众人知陈氏的德言容功。却没想到陈氏料敌以先,三言两语堵住了众人的心思。竟叫众人再不好借机发挥了——

兰姨娘思及此,登时把一颗争荣夸耀的心去了大半,只顾悄悄打量着四姑娘,默默盘算开来。

陈氏却不晓得诸位姨娘侍妾们的心事,见着众位妯娌婶们已然词穷气短,再难成气候的。她心闷气方平。也知的手段再难往前施展了,少不得另转过一副形容言谈来,笑向众人:“老太太的话很是。我也知一家,打断骨还连着的。岂有为了几句,就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不成。我瞧着如今天也不早了,众人骂也骂了,闹也闹了,也该饿了。老太太瞧着应该在何摆饭?”

玉不明所以,忙来问候。只见陈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尤玉,不慢地说:“嫁你尤家半年,我今日才知,原来你们尤家所有人的睛都盯在我一个人上。往日里王八脖一缩儿,只想躲在暗打量着我有几分本事,看我如何持家务伺候你们这些个大大小小的主爷儿们。好不好的,还想拿我一回。今日这事儿,我但凡了丁,这会早任她们搓了罢?只不知,她们这一番算计是自己打的主意,还是同老太太老爷商量过了。想要一家连成一条藤儿的害我?”

虽说当今仁厚宽慈,并非那等咬文嚼字之人。况且妇人言辞,原本就是市井闲谈,登不了大雅之堂。可要是外的言官御史知了尤家妇人随念叨前朝旧俗的话,纵使心不以为然,待利益关隘时只参尤家一个“倾慕前朝”的罪名儿,这事儿就跟虫掉到了脑袋上,就算不咬人,也膈应人不是。

陈氏闻言,笑着答应一声。且张罗丫鬟婆们安设桌椅,罗列杯盘。一时厨房治了几桌丰丰盛盛的席面来。陈氏一扶着尤老安人,一笑让众人席。自己却不坐,带领几位姨娘在旁布菜服侍。还是众多媳妇们心难安,央着尤老安人再三再四的请了,陈氏才笑着坐到了年轻媳妇们那一席。

那些个尤家媳妇们想是也听懂了尤老安人这一番敲打,不觉面一变。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